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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4、第六十四章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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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世子?”宁汝姗喊了一句。

他倏地回神,移开视线,嗓子不知为何沙哑了几许。

“我跟宴清说,你和曹忠才是同职,日日为朝堂呕心沥血,跟他更为心心相惜,交给你才更合适,还夸他口才了得,连着问道鼓前的书生也能劝下,免得惹了官家怒气,徒增伤亡。”

宁汝姗笑着点头评价着:“也,好损。”

容祈嗤之以鼻:“明明是他出了个馊主意。”

“但我听说政事堂确实按下此事,并没有多言。”宁汝姗好奇问着。

“因为这个计划却是实施了。”容祈提着灯笼的手,微微一晃,难得带出一丝不好意思,“政事堂有劝责群臣的职能,若是贸然发难容易被人诟病,所以便让政事堂中年纪最大,资历最老的白同知去先行劝导职能。”

宁汝姗啊了一声:“怪不得,我今早在小报上看到说白同知病了,连夜请了御医,闹了不小的动静。”

“毕竟年纪大了嘛,再过一年就是八十高龄,祖孙四代,若是受不住刺激也是常事。”容祈咳嗽一声,轻声解释着。

宁汝姗却是听明白了他的潜台词。

白同知走了这一趟,不论是否真的受气,说到底也是要病一场,不病一场,显不出政事堂为此事也是竭心尽力,到最后无能无力。

这么看来,白同知确实是最合适。

先帝帝师,辈分高,年纪大,不出事便是吉祥物,出了事就是官家也要降旨慰问。

不论如何,人尽皆知的目的达到了!

“宴同知好厉害。”宁汝姗不由赞道。

容祈捏了捏她的手,不爽说道:“我建议的。”

宁汝姗失笑,只觉得好笑,不由拿出哄岁岁的架势,扭头夸道:“世子也好厉害哦。”

话音刚落,两个不约而同停在原处。

面前就是直接链接两个房子的桥梁链接,容宓也是颇费心思,特意买下这条小巷,在两个拱门间特意建了一个小走廊,两侧直接用石头堵了起来,左右种上一些画,地段狭小却颇有景致。

春风微微飘过,树影婆娑,枝叶摇曳,巡逻侍卫的脚步声逐渐逼近。

宁汝姗这才发现两人双手还在紧握,下意识抽回手来,再一凝神,只觉得耳朵有些发烫,

容祈只觉得手心空荡荡的,缓缓握紧,背到身后。

巡逻的侍卫穿过游廊,看到世子和夫人,整齐行礼。

“继续吧。”容祈盯着宁汝姗挥了挥手。

侍卫长连忙带着人头也不回地离开。

“我也该回去了。”宁汝姗回神,率先说道,“岁岁就麻烦世子了。”

容祈点头。

宁汝姗走了两步,听着背后没动静,突然挺下来,扭头继续说道:“你说你昨日下午为何和宴同知在酒楼也吵起来。”

按理她不是好奇之人,只是她实在想不出这两个性子的人如何吵架。

容祈性子冷漠,光是不说话就能让人却步,而宴清看似温和实则冰冷。

两个若是街上相遇,按理都是唯恐对方脏了自己的路,互不搭理才是,实在不行,就如昨日早上政事堂那般那般阴阳怪气几声才是最合理的,实在想不出两人吵架的样子。

光是想着容祈和宴清撸起袖子这个动作,便觉得是天下最荒诞的事情了。

容祈想了片刻,这才犹豫上前一步,摸了摸鼻子:“阿姐有孕了。”

宁汝姗瞪大眼睛。

“还未满三月,不能说。”他小声说道,“宴清朝我自己炫耀时,不慎说漏了嘴,被我猜出来了。”

“你们因为阿姐吵起来?”宁汝姗歪头,不解说道。

“自然不是。”容祈小心觑了她一眼,反而说道,“我若是说了,你可不能生气。”

宁汝姗闻言不下套,反而一本正经地说着:“那可不好说。”

容祈捏着灯笼,蹙眉:“那我便不说了。”

宁汝姗本想硬气一点,但又被勾出好奇,只觉得百爪挠心,一时间手指紧握,眉头皱起。

“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,就是怕你误会。”容祈慢吞吞说着。

宁汝姗瞪他。

“你不答应,我可不敢说。”他缓缓说着,无奈说着,“虽然我确实只是一个设想。”

“你既然觉得我会生气。”宁汝姗打量着面前之人,“说明这事和我有关,还关系不小。”

她自己起了气,开始对着他之前的话抽丝剥茧,非要弄个明白。

“你说你昨天早上是因为下午吵架的事情才去政事堂的,又说这事只是一个设想。”宁汝姗缓缓分析着,“说明它是一个还来不及付诸实际的事情。”

容祈心中一个咯噔。

“又是阿姐有孕,又是怕我生气,说明这事和我们两个有联系,可不应该啊,我们没有什么联系,那便是强行创造出一个关系,那着关系往往不是因为本身,而是基于你们,甚至是大环境。”

一阵料峭寒春夜风飘过,灯笼晃了晃,容祈的心也紧跟着跳了跳,突然后悔自己没事挑起这个话题,平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。

他心里一阵懊悔,只能紧紧盯着宁汝姗看。

宁汝姗见状,突然挑了挑眉,“容祈,你是不是刚才对我撒谎了啊。”

容祈义正言辞地摇了摇头。

“你现在有两个选择。”宁汝姗伸出两根手指,案子咬牙威胁道,“第一,是你现在坦白,第二,是站在这里等我想明白。”

容祈看着她鲜活的模样,两根手指在昏黄的烛火中,白嫩纤细,微微一动,就像勾着他的心,让他的视线根本移不开面前之人。

他看着只觉得心痒,此刻的宁汝姗生动娇嫩,好似那团小火苗在面前跳动,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握住她的手指,就像把火苗簇拥到手心。

宁汝姗不由一愣,低头看着他的手背。

“我坦白。”容祈的手指缓慢和她的手指交缠,“但我先抓住你,免得你等会气跑了。”

宁汝姗眨眨眼,放松了手上的僵硬。

“临安现在已经不太安全。”

“阿姐又刚有孕又带着长生,你身边也带着岁岁,宴清想放在临安,自己眼皮子底下看着,我说不如送回应天府,有侯爷夫妇和五万大军保护,也能避开是非。”

容祈慢吞吞说着,目光一直落在宁汝姗身上,片刻也不想移开。

“我骂他有病,他骂我不行。”

“大概是这么多年的陈年积怨,就顺势打起来了,不过宴清身子不好,我不能下重手,被他得逞……”

“所以,你骗我!”宁汝姗丝毫没有被他后面的话带跑心绪,反而思索片刻后,立刻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,心中大怒。

明明刚才嘴里说着四象之事只是没空和她说,结果在昨天还在心中打算着把她送去应天府。

她又气又恼,连着脸颊都红了。

“我错了。”容祈果断道歉着,像是明白她会生气,手指收紧,立马止住她逃跑的动作,把人固定在原处,另外一只手的灯笼直接摔落在地上。

灯笼里的烛火挣扎明暗了几下,到底还是熄灭了。

两人间的微弱的光照瞬间暗了下来,只剩下不远处走廊上的高灯隐隐送来光亮,还有头顶那点微弱的月光。

宁汝姗气得不想听她说话,只是伸手去拨开他紧握的手指。

奈何容祈纹丝不动。

“是我的问题。”他深刻反思着,“我下次也询问你的意见,但临安确实不安全,你出门又不爱带守卫,我就是担心。”

“我怕你又不见了。”

宁汝姗心中突然一颤。

“这不是你骗我的理由。”她咬牙切齿地说着,“更不是要把我送走的理由。”

“你明知道我就是想知道真相。”

她抬头,愤愤说着。

容祈伸手,伸手盖住她的眼睛。

“别那这种目光看我。”容祈低声说着,“我害怕。”

宁汝姗眨了眨眼,只觉得眼前的手掌格外冰冷。

“阿姐说得对,我们不能剥夺你知晓真相的权利。”容祈只有这样,才敢肆无忌惮地看着她,甚至握紧两人交缠的十指,认真说着,“你以后想知道什么我都和你说,只要不涉及朝堂机密,我甚至可以跟今天一样,当个故事说个你听。”

晚饭阵阵,容祈的声音在风中已经厚重深沉,却吹乱了宁汝姗难得偷懒,不曾束起的发丝,落在脸颊上,痒痒的。

她忍不住皱起眉来,只觉得心跳极快。

“阿姐说你不是囚雀。”容祈皱眉,像是在疑惑这句话的意思,“我并不想把你困在容府。”

“可我不知如何做。”

他缓缓放下握住眼睛的那只手,注视着那双明亮的双眸,恨不得倾注满腔深情。

“你可以教我嘛?”

宁汝姗被这样一双虔诚认真的目光注视着,连着呼吸都乱了,下意识后退一步。

“我们和好吧。”

容祈把人拉倒自己面前,近在咫尺,缓缓低下头来。

作者有话要说:惊不惊喜,意不意外!双更!骄傲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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