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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3、第七十三章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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容家书房内,三个各异的鬼王面具被放在案桌上,半开的窗棂落下的日光洒在上面,色泽浓郁,线条各异。

西和州的面具线条粗犷弯曲,只用了红黑两色,大开阔斧,高起高落,明朗艳丽,是纯真的北地风格。

泗州的面具则是明显细腻柔和,笔锋下处处是极为纤细的笔锋,层层叠叠,红黄绿蓝黑五色,但是那双眼睛的线条便已经极为艳丽了,是南地的风格。

“我原先以为三个面具是一样的。”宁汝姗拿出自己临摹的金州面具,放在一侧。

“西和州靠近北地,泗州属南,金州能达蜀,只有各自不同的风格才能避开争议。”

宁汝姗点了点头:“你说得对。”

“那我们砸了之后,修修补补也不知要多久。”她拎起西和州的面具,仔细摸了一下,手感和重量确实和金州的格外相似。

“你说几个榷场主见过面吗?”宁汝姗歪头问着。

容祈握紧泗州的面具,蹙了蹙眉,很快又松开:“应该没有,春晓计划原本就是互不干涉,从不见面,就算知道是谁,也不会随意见面。”

“这个面具有些奇怪,你看看。”容祈把泗州的面具递到宁汝姗手中,换回西和州的面具,“西和州的面具倒是和金州的差不多。”

“冬青。”他敲了敲窗棂台子。

冬青抱剑探出脑袋,接过那个面具,放在手中掂量了一下,手指唯一用力,直接当中折断。

“水缸准备好了吗?”

“好了,特意备了两个。”冬青拿起面具仔细看了一眼,见和当日拿出的金州面具没什么差别,这才放入右侧的水缸中。

“这个面具好像重新画过。”

宁汝姗盯着泗州的几根线条:“王锵的面具褪了一些线条颜色,我原本打算重新画上,但是很奇怪,明明是一模一样的颜料和线条,可整体看上去就是不一样了。”

“而且面具内扣里面的手感是很奇特的牛皮,现在这个明显不一样了。”

她翻看着面具后面的牛皮,皱眉说着。

“是材质问题,还是说这个面具泗州榷场地主人也研究过。”她眨了眨眼,对着容祈忧虑说着。

“试一下不就知道了。”容祈接过那个面具,笑说着,“里面的东西若是没有你的玉佩辅助,不过是一张奇奇怪怪的地图。”

他手指微一用力,那张面具就整整齐齐断裂在他手中,一分为二,那双被精密纤细勾勒出的艳丽精致双眸在日光下无声地盯着她,乍一看,令人毛骨悚然。

两个面具安静地沉在水底,从上往下看去,清澈的水面在日光下微微扭曲了面具的线条,细细看去,一分为二的面具在水波中更加狰狞恐怖。

宁汝姗看了好一会儿这才转身回了书房,捡起一本游记随意翻看着。

“你在看京都的游记。”容祈眼尖,看到封面,惊讶问着。

“嗯,岁岁从回春堂不小心带来的,我看着还不错就问程老大夫借过来了。”

“程老大夫的?”容祈挑了挑眉。

宁汝姗翻书的动作一顿,抿了抿唇,低声说着:“是小程大夫的。”

“我见你之前和程星卿关系不错,日日往回春堂跑,这次回临安,却见你们也不说几句话。”容祈状似无意地问着。

宁汝姗皱眉,没说话。

“世子想问什么便直问吧。”她合上书,无奈说着,“若是我知道的,我一定与你说。”

容祈没想到她会突然抬头,猝不及防和她对视着。

“我查到当日推岁岁下水的人是谁……”

“是程星卿?”宁汝姗错愕地说着,打断他的话。

容祈见状,便摇了摇头:“是曹忠,想让我在朝堂上分心,使了一些小手段,买通了你院中的小杏。”

宁汝姗松了一口气:“那和小程大夫有何关系。”

“容家内院人出门规矩多,小杏一年不过出门的次数屈指可数,怎么就这么凑巧碰上一个书生。”容祈慢条斯理解释着。

“有内奸?”宁汝姗顺着他的思路说着。

“正是。”

“那为何怀疑小程大夫?”

宁汝姗蹙眉反问着。

“那日岁岁落水都亏了慕卿救人,我问过她,她说那些救人手法是几日前小程大夫教的。”容祈缓缓说着,“这也不算什么,可太多巧合,我又突然想起之前扶玉受伤,被人扔在废弃马厩的枯井中。”

宁汝姗眼波微动,捏着书的手不知不觉收紧几分。

“那马厩荒废依旧,只有去厨房和南侧门才是必经之处,但其中也有一条路是秘密通往回春堂的,因为药堂里的人越来越少,厨房被容叔收拢去了,这才让马厩荒废下来。”

“那你又是何时知道的?”容祈了然问着,“是扶玉与你说的。”

宁汝姗抬眸看他,一双漆黑明亮的眼睛在日光笼罩下好似晶莹剔透的墨玉,能一下看到人心中,只见她认真问道:“世子之前不去追查此事,现在何必来翻旧账。”

她不等容祈回答,便又自顾自地说下:“之前世子是觉得此事无关紧要,这才不追查,可现在又觉得和自己相关了,这才抽丝剥茧查到这事,对吗?”

容祈语塞。

扶玉当年受伤时,他确实不曾放在心上。

面前之人的口气太过冷淡,却已经能听出一丝谴责之意。

他抿了抿唇:“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
宁汝姗眉眼低垂,在亮堂的窗边沉默着:“是我多想了,世子是查到岁岁受伤是小程大夫在背后推波助澜吗?”

“我怀疑他是曹忠的人。”

宁汝姗抬眸,忍不住眉尖耸了耸:“他到底有几个身份。”

她犹豫了好一会儿,这才缓缓说着:“我当年能从官家手中逃出来,甚至能离开临安,他都帮了不少忙,我以为他是官家的人,但后来他与我说,他其实是白家养的童子。”

“现在你又说他是曹忠的人。”宁汝姗苦笑着,“程星卿倒是累,来来回回带着面具过日子。”

容祈脸色阴沉,出声问道:“你当年在梅夫人墓碑前消失是因为官家把你抓走了。”

宁汝姗抬眸扫了他一眼,只是继续说着刚才的话:“我也不知他到底时好时坏,只是世子在追查时,还望顾忌着程老大夫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世子有些失落地说着。

“我当时没受伤,官家不愿伤我,程星卿也给我了保命的手帕,而且白起来得很及时。”宁汝姗不知为何,突然解释了一句。

谁知容祈脸色更加阴沉,不由咬了咬牙。

“嗯,我已经让人去看着程星卿了。”他闷闷说着。

“咦,好奇怪。”一直站在门口的冬青站在右侧的水缸前看着,“你看这边这个面具在褪色,那边却没有。”

他指了指放着泗州面具的水缸:“是还没开始吗?不对啊,都快两盏茶的时间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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