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、第二十章(2/3)
扶玉总是承担起这个事情,是以,她第一次如此期盼扶玉能感觉回来救她。
“夫人怎么不在院中点灯。”水嬷嬷看着面前稚气不安地小夫人,黑眼水润无辜,小脸勉强保持着笑,不由放低声音,小声问道。
院子挂灯的事情原先都是玉覃玉思做的,只是她们一天不见影子,现在也没回来,自然也没人挂,可她又不好意思说出口,只是咬着唇,大眼睛眨着,长长的鸦羽扑闪着,晕着昏黄烛光的轮廓柔软温顺。
就像是一只不知所措的无辜小猫咪。
水嬷嬷出宫前,早已将这个外室出生,鲜有传闻的三娘子了解得一清二楚,原本心中还有些鄙夷,可此刻见她如此模样,心底不知为何开始发软,只想着小夫人当真可怜(可爱):“我找人给夫人挂灯笼去。”
她动作格外麻利,又不会让人反感,很快屋檐下就亮起一盏盏夜灯,小院中也亮起烛火。
宁汝姗看得目瞪口呆。
“天色晚了,奴婢先给夫人铺床,再伺候夫人沐浴更衣。”
水嬷嬷做事极有章法,把里里外外都清理了一遍,连着久久不曾来的晚饭也都端了过来。这次再一次询问时,宁汝姗正在吃饭,闻言抬起头来,眨了眨眼,呆呆地点了点头。
嬷嬷真是一个强势的人。
她低头想着。
扶玉哪里去了?
她咬着筷子又想着。
——不对?不能去内屋!
她咽下嘴里的东西,连忙说道:“不用收拾了。”
奈何已经晚了。
“今晚可要准备两个枕头。”屋内传来嬷嬷冷静的声音。
宁汝姗咯噔一声,手中的筷子紧了紧,一时间心脏都要跳到喉咙口。
白日里,容家姐妹说的话还历历在目。
水嬷嬷就是来窥探容家内院阴私的,在宫中她和容祈还装做恩爱新婚夫妻模样,现在要是被发现是各睡各的。
宁汝姗背后惊起一身冷汗。
她绞尽脑汁,憋出一个干巴巴的理由,气虚地补充着:“我这几天不舒服,都是一个人休息的。”
“可要备下热茶。”水嬷嬷神色自若地铺好床,转身出了屏风,关切问道。
“不,不用了。”她扑闪着水润润的眼睛,一颗心紧悬,生怕她再问出回答不了的问题。
“夫人可要沐浴休息。”她问。
扶玉抬眸看了眼沙漏,扶玉出去都半个时辰了,怎么还没回来。
“嬷嬷之前在阿姐那边可有看到我的丫鬟扶玉。”她问。
水嬷嬷摇摇头。
“那劳烦嬷嬷让人帮我找一下。”她担忧问道,扶玉不是跳脱之人,不会没事离开她这么久的,可别是出事了。
“自然。”她出门,对着几个粗实丫鬟低声说着话。
“恕老奴多嘴。”没多久,她反身回屋时,眉心折出一道深痕,“夫人身边的几个大丫鬟不恪守本分,肆意妄为,把夫人一个人留在院中。”
宁汝姗小声说道:“扶玉不是这样的。”
水嬷嬷不赞同地看着她,却也不再多说。
“夫人可要看会书还是绣个花?”水嬷嬷收拾走碗筷,端上茶水问道。
“看会书吧。”宁汝姗有些拘束地说着,屋内来了个陌生人,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摆。
水嬷嬷自知自己初来乍到,不好让夫人为难,故而体贴地关上门,在门口站着。
宁汝姗松了一口气,捧起小报继续看着,这一看就看得入神。
“世子。”就在她沉迷其中时,突然听到水嬷嬷惊讶的声音。
她心中一个咯噔,放下小报匆匆出门,正好碰上冬青的视线。
冬青对着他眨了眨眼,嘴角扬起,看上去格外好说话。
“世子。”她站在门口,眼角一瞟,就看到水嬷嬷站在廊檐红柱下看着两人,只好故作娴熟地接过冬青的轮椅。
“世子怎么来了,我不是派人和你说了,我身子不舒服嘛。”她假装无意地随口抱怨着,态度亲昵自然,好似真的是一对新婚燕尔的小夫妻。
容祈淡淡嗯了一声。
“怎么就你一个人?”他一入屋内就侧了侧耳朵,沉声问道。
宁汝姗这才发现扶玉还没回来,这才着急起来:“扶玉帮我去端饭了怎么还没回来?”
“另外两个丫鬟呢?”他反问道。
宁汝姗语塞,小心扫了一眼门口,见冬青正拉着水嬷嬷说话,这才小声说道:“不知道。”
话音刚落。她能感觉容祈正在看她,虽然他眼盲,但总是能让人有这样的感觉,那双眼又尖又利,半点也饶不了人。
“丫鬟都管不住。”容祈呲笑一声,随后高声喊道,“冬青。”
一直缠着水嬷嬷不让她进去的冬青连忙哎了一声。
“世子有何吩咐。”
“扶玉不见了,让人去找。”他说道,又扭头对着宁汝姗说道,“扶玉有和你说过,会去哪里吗?”
宁汝姗眨眨眼,张了张嘴,不好意思说出口。
“怎么了?”容祈没听到动静,皱眉问道。
宁汝姗犹豫很久,这才磨磨唧唧低头,附在他耳边小声说道:“我让她去找阿姐告状去了。”
告谁的状不言而喻。
容祈还未说什么,宁汝姗倒是先闹了个大脸红,眼睛泛上水意,连着呼吸都滚烫了不少。
还未开始做坏事就被人当场抓住,她一下子就心虚了。
“还算有点脑子。”容祈感受到她灼热的呼吸落在耳廓上,绵长谨慎,像是一把小羽毛刮着耳朵。
他避开脑袋,却是嘴角一挑夸道,对着冬青说道,“你亲自去找,先阿姐的屋子,再无厨房看看,顺便去把其他两个丫鬟一起找来。”
冬青哎了一声,在屋外留下几个人,就匆匆离开了。
宁汝姗尴尬地站在他边上,眼珠子都不知道落在何处。
“吃饭了吗?”容祈不熟悉这个屋子,便没有到处乱走,低声问道。
“吃了,水嬷嬷端来的。”宁汝姗扫了眼门口的水嬷嬷,细声说着。
“现在几时了?”
“还差三刻就到亥时了。”
容祈沉默,见她还未回过神,心中叹气,便对着她摊开手。
一侧的宁汝姗微睁双眼,盯着那双素白修长的手,在烛光中泛着温润的光泽,犹豫片刻这才把自己的手放进去,惊疑小声问道:“怎么了?”
容祈握住她的手微微用力,语气倒是颇为温和地安慰着:“容府规格规整,扶玉不熟悉大概是走丢了,不必着急,天色不早了,我们早些休息吧。”
那只被握在手心的手一僵,圆润整齐的指甲微微蜷起,指甲宛若轻羽划在手心,痒痒的。
宁汝姗这才想起门口还有一个水嬷嬷虎视眈眈地盯着,这才倏地回神,连忙说道:“我扶世子进去休息。”
站在角落里的水嬷嬷抬眸,对着宁汝姗说道:“老奴先去铺床。”
宁汝姗扶起容祈,闻言只是眨眨眼,发出一个疑惑的尾音。
水嬷嬷不由心中叹气,对着她比划了一个手指头。
她恍然大悟,连着呼吸都乱了一下,很快又调整呼吸,点头说道:“劳烦嬷嬷了,被褥在黄梨木的攀枝长柜中。”
容祈牵着她的手,捏着她细长软嫩的手指,从鼻尖发出一声冷哼,微微用力,压低声音问道:“瞒着我什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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