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十七缕光(1/2)
有一支队伍,他们中的每位成员被单独列出去,都是大佬。既能上天跟太阳肩并肩,又能下海跟王八嘴对嘴。
进一步可轰暗精灵,退一步可当拆迁办,有颜有钱有能力,救天救地救世纪,认真起来能拉动全球GDP,狗得一批也能用不锈钢脸盆换手机。换言之,他们能力很强,智商在线,做任何行业都不会出问题。
可就是这样一批大佬,在把他们凑成一队后,队伍的综合实力非但没有爆表,反而总是呈现出负值。
究其原因,是他们太“信任”彼此了。
当祁辛黎捏着两个蛇头混成“双水枪手”时,他是这样想的:队友干啥啥不行,逃跑第一名,他们一定能在蛇头喷毒液前跑得没影。
当沈云霆挥手落下雷击时,他是这样想的:队友皮厚肉糙、闪避满点,他们一定会在我出手之前跑出攻击范围外。
当司诺城拉开长弓,连绵爆射万支长箭时,也是同样的念头:队友连暗精灵都能打了,避开小小的箭雨应该没有问题。
因为信任,所以他们能肆无忌惮地开大。
也因为信任,所以他们才能痛击自己的队友……草,就这么生了出来。
漫天箭矢坠落,拉基几个起落回防,左手抓起俞铭洋,右手扯过姜启宁,足尖一转将俩丢出了庙宇。随后,他握起战斧杀入重围,反手劈开三支长箭,凌厉地劈开了毗湿奴像的膝盖。
毗湿奴像失去平衡,身体朝一侧滑去,敞开的空门越多,也增加了挨箭的面积。拉基并不恋战,转身挨个儿偷袭。
卓无涯的墨斗线结成大网,旋转着挡住箭雨,又栓过邵修护在身后。沈云霆急速穿梭,踏过飞盘往上,避开箭雨的轨迹,将一道雷暴轰在飞出箭雨范围的金雕身上。
在金雕的哀嚎中,他跃至它的脊背,把大掌搁在它的头颅两侧。
“死吧。”
轰隆!
银色的闪电劈开了天空,也炸裂了金雕的头颅。沈云霆乘着金雕急转直下,他强行掰过它的残颈,让它僵硬的双翼呈滑翔的姿态朝湿婆神冲去。
箭矢落下,犹如利刃般扎穿了佛像的身体。到底是司诺城的长箭,它们的防御力几乎没起到作用,但也不至于被射杀。毕竟,妖魔的本事再渣,好歹也攀上了“阴阳相融”的境界。
果然,湿婆神的第三眼被射穿之后,修复得非常迅速。
它找不到司诺城的藏身地点,暂时只能将“目光”集中在庙宇里最能打的拉基身上。
不到万不得已,它绝不会杀死祁辛黎。末日发展至今,它也只见到了祁辛黎一个“活佛”。就像有些人会把最好吃的东西留在最后吃一样,湿婆神像也不愿与同类分食祁辛黎,它更想一人独享活佛。
为着这么一点私心,它愣是出手慢了一分。梵天像甩动佛珠挥开箭矢,拉基一斧头劈上了它的膝盖。
也是在这秒,湿婆神像的“目光”凝成光束,一击射向拉基!
电光石火间,拉基反蹬梵天像的膝盖越开,而湿婆神的光束直接射断了梵天像的腿。金色的血肉炸裂,衬着梵天像的哀鸣,那道目光顷刻扫向拉基,似乎愤怒于他伤了它的同伴,一副要把他烧裂的模样。
“该死的!”拉基啐了一口。
他的身后已经没有借力点了,只能横过战斧硬杠了这一击。恰在此刻,祁辛黎暴喝一声,当即甩过一条百米巨蛇,横亘在光束与拉基之间。
光束灼烧着王蛇的肌骨,生生将它烧成了两段。王蛇的上半截朝湿婆神像摔去,下半截在拉基眼中化作了燃烧的灰飞。
焦糊的味道随风散开,祁辛黎的蓝色大手接住拉基,另一手张开大掌,挡住了湿婆神的另一道光束。
“把我扔过去!”拉基吼道。
“不行,空中路线太长,你会被烧死的。”祁辛黎当即驳回拉基的要求,并把他甩向梵天像,“你对付那只,我对付湿婆!”
不等拉基同意,祁辛黎就把他丢了出去。接着他纵身一跃,划过无数塌方的建筑物顶层,两只佛手作格挡状,一波阻开袭来的那道强光束。
湿婆神像强则强矣,明明已经攀上了境界,偏偏攻击力仅有司诺城的一半。说到底,获取食物太多太方便,就算是妖魔也会被养废。在祁辛黎眼里,湿婆神像是很棘手,但不是不能对付。
只要别被打到……
蓝色的佛手一张,裹住了湿婆神像的大掌,也罩住了掌心的眼睛。经文卷轴凝成锥刺,祁辛黎急速扎向湿婆神的咽喉。
通过预判,这个高度和神像的受力面,湿婆神绝对避不开锥刺的突袭,它的颈部迟早会被捅出一个窟窿。可祁辛黎没想到的是,湿婆神像是无骨的蛇,突兀地将脖颈拉长、飞快旋转十几圈,将所有的皮肉都绞了起来。
锥刺入肉,即刻被皮肉绞紧。他本能地往后一拉,登时觉得不妙。
神像的第三眼打开了——
“轰隆隆!”
烟尘四起,祁辛黎倒飞出去。佛手的虚影险险地护住他,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冲势。很快,他强忍着五脏的疼痛起身,佛手一拍地面腾空,往最高的圆顶处跑去。
身体旋转,穿过三四道射来的光束,稳稳地落在破碎将塌的圆顶,取出了锡杖和钵。
下一秒,锡杖与钵相撞,荡开一声清越的嗡鸣。好似末世前的佛寺钟声,涤荡凡世微尘。很轻的声响,却直达人心。
“阿弥陀佛……”
祁辛黎坐在圆顶上,双手合十。同一时刻,蓝色佛手合十,如山状护持在祁辛黎身边。在战场最生死攸关的时刻,他竟像坐禅似的安定下来,一副不挪位的样子。
“老祁?”
“他在干什么?”
湿婆神转了方向,被猎物坏了事儿还扎了一刺,说不生气那是假的。它看似披着佛陀的皮子,可芯子到底是妖魔。眼见祁辛黎不是站着挨打的主,自然想着杀之后快,它根本不认为自己会输给一个人类。
它可是神啊!是被万人朝拜的湿婆神啊!
湿婆神合拢了双手,左右手的掌心眼同时张开,焦灼成一条冰蓝色的长链。它缓缓拉开手,扯出了一条泛着蓝火的长鞭。
祁辛黎阖目,无动于衷。有狂风袭来,乱舞了他的僧衣,却吹不皱他的眉峰。
能量在不断攀升!
本想入局的司诺城驻足,顺便卸掉了长弓:“这招我没见过,祁辛黎藏得可真深。”
说完这句,他又立刻否定:“不,不对。他不像是会拿命开玩笑的人……之前在大澳不用,是因为不会。所以,他是在大澳之行后开发的招式?”
养伤才多久,他就悟了新招。看来搞情报、做辅助耽误了祁辛黎太多,要是不做琐事,他兴许会比拉基先一步跨入大境界吧?
纪斯颔首:“他是个聪明人,性子本是极冷。若非心有挂碍,早就成佛了。”
“挂碍?”司诺城眯眼,“明白了。”
祁辛黎是一个背负很多的人。父母、家国和战友,都因为他的生活背景而向他聚拢,成为了他的责任。
他最初加入他们,就是为了确认觉醒者的安全性和可控性。及至跟他们成为了好友,也从不忘记自己的本职。游走在国家、觉醒者和普通人三方,再成为三方沟通的桥梁,祁辛黎的负担极重,可他从不说出口。
“待他父母百年之后,他便再无挂碍了。”纪斯道,“届时,他迟早会走到圣佛的高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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