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百一十五章 郭破奴,你这波斯人!(1/2)
脱欢描述的故事,很明显已经超出了众人所能想象的范围。对于这种级别的“财富”,他们已经没有什么概念了。
实际上,这里大部分人,这辈子就没见过蔗糖,甚至都不知道庄园是什么——在罗斯大地上,基本只有各种非常原始的村社。商业化的种植庄园,对他们来说有点过于先进了。
所以描述了一通之后,大家对此,可能依然只有“很有钱”这个概念了。
弗拉基米尔老爹对此很是羡慕,而瓦西里等人干脆不能理解。
“为什么要准备这么多嫁妆啊……”他疑惑地说。
“嫁妆就是闺女的面子。”弗拉基米尔嘀咕道:“你姑姑就是因为没有嫁妆,所以天天被婆家欺负,我们也心虚,没法说什么。你妹妹要是一样的话……哎,我可没你爷爷那么心大。等咱爷俩今年打完工回去,再让她出嫁得了。”
“你们居然还有心情考虑这东西……”伊戈尔则直接无奈地说:“这说明,你们已经是日子过的挺不错的了。”
众人一时无语。
他俩能跑到大都,一路活下来,还学会了些希腊语,甚至考虑带钱回去,这已经是多少罗斯人做梦才敢想的事情了。虽然在这地方,是社会的绝对底层,但在罗斯老家,他们父子也确实属于能力、运气都很出众的佼佼者了。
“这毕竟涉及到罗马法里的问题。”脱欢见他们纠结起来,解释道:“严格来说,最正统的罗马式的婚姻,只有三种形式。”
“第一种是宗教婚姻,双方在神和祭司面前宣誓,从而缔结婚姻。在古典时代,这是最昂贵也最经典的结婚方式。第二种是买卖婚姻,男方在证人和官吏面前,花钱或者象征性地买下女方,从而形成婚姻。最后一种是时效婚姻,就是说女人和物品一样,可以通过长期占有改变所有权。如果占有一年,还没有人明确反对,那么婚姻就算成立了。罗马人早年经常去外面抢老婆,这个制度就是为了对应这种情况的。”
“当然,很早之前,这些规矩就慢慢模糊掉了。后面的婚姻基本都是其他形式了。但是,这几种早期制度,还是留下不少痕迹。像买卖婚姻就是如此,一直到现在,都有男方向女方家长支付一笔钱,用来购买妻子的方式。”
“不过,有条件的家庭,会尽量避免这种情况。不但不会索取钱财,还要反过来支付一笔嫁资,嫁资的数额,至少要对得上男方的地位和财富,让双方处于大体对等的地位。否则,其他人会嘲笑这个家族已经破落,到了要卖女儿的地步了。体面些的家长,都是挺看重这种事情的。”
“原来是这样啊……”众人这下听明白了:“公主的丈夫,肯定也不是一般人,所以才这么多钱是吧……”
“是啊,其实要我说,这点钱去对应郭康安达,都有点少了。”脱欢连连摇头:“他自己倒是不怎么花钱,但是做的事情太多了。一年光修道院那里投入的经费都得多少了……”
瓦西里朝他爹摊了摊手,露出“不出所料”的表情。
“你看,我就说吧,康斯坦丁兄弟结个婚也没什么的。”他说:“这都是为了天父的事业啊……”
这次,其他人也动摇起来。
大家心里都很明白,虽然平日里支持强调戒律,但那说白了就是为了对付贪婪的教士和贵族。如果真遇到这种好事情,通融一下当然是没问题的。
不过,一片赞同声中,郭破奴却有些慌神。
“好了好了,别乱传些有的没的。”她连忙出来,阻止正聊得起劲的脱欢和众人:“这是我们郭氏的事情,我们自己还没说什么呢。”
“哎?”这次,哪怕迟钝一些的人,也多少都有些感觉,她现在这個样子,是不是有些太着急了。
“我之前不是说了么,郭康是我们郭氏收养,来传宗接代的。大家都知道这件事的。”面对众人的疑惑,郭破奴解释道:“郭氏嫡系这一支,到我这一代,其实只有我一个人了。他再怎么说,也不是郭家的血裔。”
“所以,应对的办法,是让他和我结婚。这样,后代就还是我们家的血亲。这样才是最好的传宗接代方式。”
“啊?”
一众罗斯人都没反应过来,连脱欢都吃了一惊,转头瞪着她,一幅“你居然这样”的表情。
郭破奴被他们看着,一时也有些不好意思。但考虑到狄奥多拉那边已经明说了,这边再不给出反应,估计就真的没戏了。
想到这,她也豁出去了,直接说道:“他根本不是我亲弟弟,所以也没什么好忌讳的。我父母当时收养他,是在我出生之后。他没有自己的家族,所以才跟着姓郭,让大家觉得他是郭氏的长子。不过当初,父母其实就是想要收养一个男孩,将来当女婿的。”
“原来是这样么?”一众罗斯人都有些困惑,纷纷感慨道:“城里人的关系真复杂,俺们村里都没见过这样的……”
脱欢似乎也想说些什么,不过看了看郭破奴警觉的样子,还是欲言又止。
众人你看看我,我看看伱,半天什么都没说出来。
由于郭破奴的突然自曝,广场上一时陷入了奇怪的沉默。连郭破奴自己,都因为一时过于大胆的冲动发言,尴尬得说不出话了。
“那我让厨房送点吃的出来,你们要是想等,就在这儿继续歇着好了。”最后,脱欢只好打破冷场,说道。
众人纷纷向他表示感谢,脱欢便趁郭破奴还在发呆,赶紧离开了这里。
他想要找狄奥多拉问问现在城里的情况,顺便赶紧给她说下刚才的劲爆消息。不过,她现在还没回来。脱欢只好四下又转了转,边走边考虑问题。结果,却正好遇到了行色匆匆的史恪。
“哎?史大哥,你不是在码头么,怎么跑这儿来了?”他连忙问。
“我来打听下情况的。”史恪说:“码头那边没什么敌人,早就安顿好了,现在也没什么特别要紧的工作。我安排副官在那儿捞人,自己先回来了。”
“捞人?”脱欢没太明白。
“对,字面意义的捞人。”史恪告诉他:“本来都好好的,结果竞技场那边突然窜出来一大片市民,跑得到处都是。”
“我们让他们冷静下来,维持秩序,但那些人不听,到处乱跑。那里有个栈桥,之前就已经废弃了,所以一直没人管,结果好多人一路跑到尽头才停下,人太多,被挤得掉下去了不少。我们只好又去捞人。”
“希腊人又发什么癫……”脱欢一时想不明白是什么情况,索性不想了:“算了,你说,有什么想打听的啊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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