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19.下山（1/2）

“有意思吗？”

“当着我的面摆弄我……”

“最基本的尊重在哪里？”

看着碧瑶摆弄了半天还兴致勃勃，甚至准备对他的本体上手了，陆渊终于是坐不住了，操控着魔子路元这具分身，满是无奈的开口提醒道。

碧瑶却丝毫没在意。

饶有兴致的拄着下巴，目光盯着青云道子陆渊的躯体，反倒是对不远处的魔子路元澹澹的问道：

“那你的尊重又在哪里？”

“先不说你骗没骗本小姐，就单说这一次把你的两个分身运回来，如果没有本小姐在中间帮忙，你会这么轻松？”

“别忘了，我对你是知根知底。”

“不过，看你这些分身，全都是有血有肉有修为的，但样貌上却存在细微的差异，如果我没记错你当时面貌，青云道子才是你的本体吧？”

说着说着，碧瑶突然问起了这个问题。

魔子路元和炼血堂柳鸢自然是情不自禁的沉默了一下，在思考了一瞬后，才诚恳的解释道：

“我的分身和主体之间，不存在区别。”

“当然，这里的不存在并非是指面貌上的不存在，而是指实力和身体上，不存在任何区别。”

“他们会的手段，我也会。”

“我会的手段，他们也会。”

“太虚骨剑，始终也是我的。”

“只不过，这些都受限于各自身份，没办法在不同的身份上凸显出来，只能匹配给各自对应的身份。”

“其中，杀上天音寺所使用的，就是我给自己留下的一道底牌，而且还是所有分身都通用的底牌。”

“只不过，这张底牌在这一次使用后就陷入了冷却阶段，太虚骨剑虽然在我手里，但如果经常性使用，还是会暴露出问题，让我目前这个身份变得不稳定。”

“所以，从面貌上来讲，也从心理层面上来讲，青云道子这个身份，确实代表了我自己，也是我最愿意当做本体的一具分身，但如果你把这具分身，真当做了我的本体，毫无疑问是一种错误的选择。”

“所以，我还是希望你不要玩弄本体。”

“毕竟，这具分身并没有伤的太重，不仅生机没断绝，受到的伤势，以及本体接下来需要接受的任务，都决定了这具分身必需存活下来。”

“而你现在这样玩弄……”

说到这里，魔子路元面色略有些古怪。

但在停顿思考了一下后，还是耐心的提醒道：“会让我很不适应。”

碧瑶的眸子微微眯起。

扭头，看向魔子路元和炼血堂柳鸢。

拎着太虚骨剑，觑着眼反问道：“既然都是分身，那是不是说明，你和我之前的约定本就是水中幻月，你根本没打算回应我的情感？”

“当然不是！”

魔子路元丝毫没有犹豫。

看着倾向于病娇类型的碧瑶，感到头疼之余也感觉到了几分无奈，叹了口气，耐心解释道：

“这些分身是要合并的。”

“当下，我这具分身其实就是要和炼血堂的这具分身融合，正式突破到二阶，也就是青云门的上清境。”

“而当所有分身融合在一起后，那才是我真正的本体所在。”

“得益于一门小法术，其实我并没有把灵魂也分割开来，只是单纯的把肉身分割开来而已。”

“所以，你也不用担心我坑其余分身。”

碧瑶却突然换上了一副委屈的表情。

可怜巴巴的擦了擦眼泪，戏精般的谴责道：“原来，你只是为了我们鬼王宗的天书而来，根本就不是来看我的，亏我还对你一见如故，满心相许……”

“好了好了，我的大小姐。”

魔子路元抬手扶额。

另一只手打了个“暂停”的手势。

暂时遏制住碧瑶的买惨后，面容渐渐严肃了起来，瞥了一眼碧瑶手中的太虚骨剑和斩龙剑，随后，澹定的陈述道：

“眼下紧要之事，是突破二阶。”

“一些无关的话题，就先往后放放。”

“目前我所使用的这具分身，突破二阶的过程和焚香谷里的那具分身不同，为了达到目前我所能做到的完美突破，我需要吸纳炼血堂的这具分身，将天书第一卷和第二卷融合，以此来保证根基稳固。”

“其次，我的本体将接管炼血堂。”

“天音寺的这具分身，将在我鬼王宗这具分身突破完后，被我的本体吸收，但是却暂时不突破，依旧维持一阶九层的境界，代替我失去炼血堂的分身，执掌炼血堂。”

“太虚骨剑，你得给我留下。”

“斩龙剑你倒是可以玩玩。”

“如果交给幽姨，其实也可以，虽然我不能把斩龙剑亲手还给青云门，但借着幽姨的手还回去，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。”

“噬血珠会和摄魂戟融合。”

“我和他的法宝，将完成一个互换。”

“他执掌噬血摄魂戟。”

“而我，将执掌太虚骨剑。”

“毕竟，太虚骨剑这张明面上已经暴露出来的底牌，被我这个胜利者，在事后当做战利品使用，也是合情合理的。”

“但是！”

“这样一来，局势就会失衡！”

“我和焚香谷的分身突破到二阶，唯有炼血堂的本体依旧是一阶，目前和炼血堂保持友好关系的一些魔道宗门，很大概率会弃暗投明一次。”

“你的父亲，说不定也会先动手。”

“攘外必先安内的道理，虽然我不怎么赞成，但是，我也算有一个基础的了解，在这种特殊的局势下，他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其实都不会令我感到意外。”

碧瑶忍不住打断道：“那你究竟想让我做什么？”

“去逼金瓶儿！”

“去逼合欢派！”

“去逼她们跳反！”

“雪中送炭，是场豪赌！”

“当她们距离悬崖还有一步远时，她们或许会转身死死的保住身后的大腿，但当她们真的处于悬崖前的半空时，她们就不得不用自己短暂的存活时间，努力的思考出一个可行的方案，并在极短的时间里付之行动。”

“我要的，就是这个！”

魔子路元表情极其澹定。

澹定到了让碧瑶都有些不安。

在听完了陆渊的陈述后，又过了足足有五分钟，碧瑶才算是回过神来，声音艰涩的开口反问道：

“你这样，对金瓶儿公平吗？”

“先不说合欢派的举动。”

“就单说金瓶儿，在合欢派选择了跳反之后，金瓶儿无疑会成为最失败的那个人，不仅会受到鬼王宗的排斥，甚至连炼血堂和合欢派里，都会有很多人排斥她。”

“毕竟，背叛者都需要一个投名状。”

“炼血堂不需要。”

“因为说来说去，都是你。”

“但合欢派需要！”

“合欢派和我不同，或者说，目前也只有我知道你的真实身份，合欢派为求自保毫无疑问会把金瓶儿当做投名状斩杀。”

“是，我们都清楚。”

“金瓶儿确实是抱着一定目的而来的。”

“但我们也要承认，金瓶儿虽然是抱着目的而来，但并不完全是抱着目的而来，其中也夹杂了一些不确定的情愫，有些甚至让我都看不明白。”

“将心比心。”

“我是不同意把她逼走的。”

碧瑶坚定的和陆渊对视着。

如水的眸子毫不退缩。

对此，陆渊不由得叹了口气。

他早就预料到了碧瑶和金瓶儿之间的关系，碧瑶虽然时不时的来一波病娇，但有些时候也分不清是真的还是演的，不过大多数时候，碧瑶还是理智的。

而理智状态下的碧瑶，毫无疑问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女孩。

虽然在一开始，就表现的非常排斥金瓶儿，但天长日久相处下来，如果说依旧对金瓶儿没有改观，那也是不可能的。

因为金瓶儿和碧瑶的性格差不多。

直爽，刀子嘴豆腐心，还有点小腹黑。

只不过，碧瑶比金瓶儿多了几分小傲娇的姿态，而金瓶儿比碧瑶却多了几分温柔的性情。

因此，这两个人不排斥，合情合理。

但现实却是……

“这是必须的。”

魔子路元沉声说道。

眸光微闪，低声解释道：

“可能你没有发觉。”

“眼下，所有势力都在押注。”

“焚香谷地处南疆，内部有燕虹匹配我焚香谷的那具分身，足以完成自主消化，而鬼王宗里的我，匹配了你，足以保证在接下来的洗牌中，鬼王宗稳若泰山。”

“但是，稳得只是我所属的宗门！”

“青云门里，有我留下的后手，田灵儿目前继承了我一部分衣钵，虽然谈不上道法精通，但在接下来的这一次洗牌里，和其余几个还算可以的年轻人，外加上万剑一重出江湖，还是可以保证青云门稳定的。”

“天音寺，你也知道我的态度。”

“用不了多久，说灭就灭了。”

“对此，无需多言解释。”

“而剩下的只有长生堂和合欢派了。”

“这次洗牌，就是准备把天音寺和长生堂这两个宗门洗下去，同时，为了最后一次洗牌做准备。”

“我不是没有心的人。”

“我虽然做不到让人在地狱里呼我真名即可立地飞升的事情，但是，在这个大势下我还是有能力护住一些人的。”

“其中，炼血堂是这次洗牌的核心。”

“炼血堂有能力保住合欢派。”

“这也是我能给她最好的待遇。”

听见这话，碧瑶顿时又不乐意了。

她原本是心疼金瓶儿，觉得陆渊处理的手段过于狠辣，甚至有些怀疑，将来有一天陆渊是否也会像今天这样，抛弃掉价值被榨干的鬼王宗。

但是，听完陆渊如今的这番解释后，她虽然没有了那种担忧和心疼的感觉，却升起了几分委屈和酸熘熘的感觉。

凭什么对金瓶儿就那么好啊？

还特地给金瓶儿安排了一下。

就连她，都没享受到这种待遇。

因此，碧瑶不可避免的吃醋了。

属实是见不到朋友吃苦，又见不得朋友吃太甜。

而当这种想法出现后，碧瑶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变得危险了起来，带着几分变幻莫测的神色，如同一只狡猾的小狐狸一样，幽幽的盯着魔子路元，一言不发。

魔子路元的眼角不禁抽动了一下。

连忙摆摆手，表示自己的无辜。

但很快，看见碧瑶依旧没服软，陆渊也就收起了这副姿态，平静的和碧瑶对视了片刻，轻声陈述道：“希望你能理解。”

碧瑶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失落。

抿了抿红唇，错开了视线。

握着剑柄的小手微微用力，沉默了片刻后，开口，竟然问出了一个出乎陆渊意料的问题。

“你会和她在一起吗？”

碧瑶的表情有点严肃。

似乎是觉得自己说的不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