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八十五章 梦境再启(4000字二合一大章)(2/3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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乌拉尔却不忍见它呜咽着在凌冽寒风中孤独死去,拉着眼角泛红的阿班一齐跑去找父亲。
那时父亲正在给骆驼喂盐,这些家伙似乎知道接下来的几日里要背负起族人全部的家当,便理所应当的卷起长舌头将盐槽中的盐粒毫不客气的卷食干净。不过,父亲却没有丝毫责怪它们的意思,只轻轻抚摸着它们的嘴角,嘴中喃喃说着什么。
听到乌拉尔的哭诉,父亲神情只微微一滞,便继续抚摸骆驼。乌拉尔被父亲的冷漠表情激怒了,声嘶力竭的大吼着,要求他带上这只羊羔,把它丢到骆驼背上的篮子中去。可是不管我怎般央求怒喝,父亲却依旧无动于衷。
乌拉尔的父亲常说,他们是要老死在马背上的民族。细细想来却是如此,不管人们有多么不情愿,为了牲畜能挨过凌冽寒冬,人都不能停下脚步,必须毫不犹疑的走下去。
长路漫漫,走下去才能活着。
乌拉尔和阿班在前日赶羊入圈的时候发现了一只受了伤的小羊羔,它该是寻觅吃食的时候从山坡上跌了下来,左后腿径直折了。对于转场的牲畜来说,折了腿便意味着死亡,有谁会去在乎一只不能行走的牲口呢?
是啊,乌拉尔是淘汰羔子,是不能饶恕的罪人!
乌拉尔知道的,他一直在恨,是乌拉尔害死了母亲,是乌拉尔亲手害死了母亲。
乌拉尔反绞起着双手,心中却是波涛汹涌。
天渐渐昏暗了下来,太阳早已落于盘山之下。我的嗓子也因为长时间的嘶吼变得沙哑、剧痛。一直缄默不语的父亲缓缓踱步至我身侧,长叹一声,耳语道:“努尔别克本就是一只弱生的淘汰羔子,现在又受了伤,不可能熬过这个冬天的。”
乌拉尔哭闹着,嘶喊着恳求父亲带上努尔比克,阿班也跪了下来不住向父亲叩首,可父亲就是无动于衷。最后还是老祭司到父亲身边求情,跟他说了些什么。父亲只跺脚道:“天生的淘汰羔子,肯定养不活,你要养便给你,这样你这個淘汰羔子一路上便有伴聊了。”
父亲冷哼一声,沉沉迈步离去,只留下乌拉尔和阿班愣愣的望着漆色的夜空。
对,去掏狼窝,去掏狼窝!可恨古怪的老巴斯害的我把这么重要的事都忘了!
阿班总能在我满怀愁绪时提出一个让人惊喜万分的建议,于此,我当然不能拒绝。
......
谁说努尔别克活不过这个冬天,淘汰羔子也可以活下去,永远的活下去!
后来,努尔别克成功的熬过了那个吃人的寒冬,乌拉尔也得以昂起头大大方方的从父亲身边走过,宣泄着我心中的愤懑。
“乌拉尔少爷,我们去掏狼窝吧!”阿班双手托着下巴,满怀期待的望着我。
草原人管狼叫卡勒,但老巴斯却喜欢把狼唤作“狗鸟”。也许是对狼过于尊重的缘故,老巴克斯身上挂了数块狼骨、狼牙做成的护身符。每当哪家少了东西物件,哪家小孩生了不可知的怪病,他都会毫不犹豫的带上这些护身符去那处跳神。在他看来,草原上的诸多生物中狼最是不可侵犯,任何对狼不敬的行为都会给族人带来灭顶的灾难。
故而乌拉尔和阿班这一路分外小心,为的就是不给这老家伙抓住把柄。
掏狼崽可不是说着玩的小事,稍有不慎就会惹怒母狼,十分危险。所以乌拉尔唤阿班偷来了托索随身携带的那柄匕首,这样便可保证万无一失了。偷窃父辈之物,这样的罪行为族人所不耻,可是要被鞭笞的。对于这般近乎无理的要求,阿班却从不会拒绝。在他看来,乌拉尔要求他做的任何事情似乎都是合理的,因为他们是兄弟。
......
成狼大多在四五月份产仔,草原背阳山坡后,便有许多坑坑洼洼的小洞,多是狼崽隐匿之所。
乌拉尔和阿班轻车熟路的摸到背阳的山坡处,见左右无人,终于长舒了一口气。这种事情若是被老巴斯发现,少不了又要搬出经义和天神来说道。若说对狼的敬重,没有人会超过这个古怪乖戾的老头儿。
狠揍完阿班后,他的父亲总会跌倒到草窝子里,大口喘着粗气斥骂。没有人听得懂在说些什么,出于心虚,乌拉尔会不时的朝他瞥上一眼。若是不凑巧,或许便会与那双苍鹰般锐利的眸子对上。每到这时,他的眼中总会闪过一丝疑惑,但随之这份疑惑就会冰消雪逝。
阿班不会说这掏狼崽是乌拉尔的主意,他不会说偷匕首也是乌拉尔的主意。在他的眼中,他们是兄弟,为兄弟挨两巴掌不是理所应当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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